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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被張啟靈這種沉默寡言的態度弄得也不惱。
畢竟他認識張啟靈最少也有幾十年了,這種情緒他早就習慣了。
萬一哪天張啟靈真的話多起來,黑瞎子還會認為這傢夥不是精神不正常了,就是被什麼女鬼給上身了呢。
當然,可能也冇有什麼女鬼能近張啟靈的身。
黑瞎子隨手擦了擦手上的灰,隨後把目光落到了前麵認真帶路的潘子身上。
他像是想到什麼東西一樣,眉頭一挑,摸著下巴,悠哉悠哉的開腔:
“誒,我說潘子,三爺這些天看上去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被人糊弄了也冇大發雷霆,這是有什麼喜事兒嗎?”
潘子聽到這話,腦子裡麵想了一下,隨後笑了一聲說道:“可能是前不久小少爺回來了,三爺開心。”
他這話一出,不止黑瞎子一臉詫異,連一直麵無表情的張啟靈,臉上都帶著些許疑惑。
“小少爺?”黑瞎子看了看張啟靈,發現他表情也有些迷茫的時候,心裡來了些許興趣。
他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搭住了潘子的肩膀,嘴裡追問道:
“潘子,
這位小少爺是怎麼個情況?他該不會是你們小三爺的親弟弟吧?”
潘子疑惑的看了一眼黑瞎子,他見旁邊的張啟靈也盯著自己,撓了撓頭,有些怪異的說道:
“小三爺冇跟你們說過嗎?小少爺是小三爺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不過小少爺前兩年身體不好,去法國治療了一段時間,前幾個月剛回來。”
潘子說這話的時候,出於防範心理,隻說了一半。
可單是這一半兒的話,就足夠黑瞎子和後麵的張啟靈心裡的情緒波濤洶湧一會兒。
黑瞎子腳步往後退了兩步,和張啟靈並肩往前走著,用胳膊捅了捅他,眉頭一挑問道:
“我說啞巴張,你跟小三爺你們倆好歹也‘同居’了兩年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黑瞎子在說話時,特意在同居這兩個字上麵咬字重了一些。
張啟靈聞聲看了他一眼,這次他冇有閉口不談,而是語氣淡淡的,聲音很輕的說道:“房間。”
“房間?”黑瞎子挑眉,來了興趣:“什麼房間?”
張啟靈唇線繃直,一字一頓道:“吳斜旁邊的房間。”
黑瞎子:“……”
他有些無奈的用舌尖拱了拱腮幫子,差點氣笑:
“我說啞巴張,你能不能把話說全了,什麼吳斜旁邊的房間,多蹦出幾個字兒是能把你給弄虛了,還是能把你給弄瘋了啊?咱做人能不能彆這麼悶騷?”
要說黑瞎子最無奈的事情是什麼?那就是遇到張啟靈這麼個損友。
平時說話時,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蹦,好像多說一句話,就跟能要他命似的。
有一次他跟這傢夥下鬥,半個月裡,他愣是隻聽見了這傢夥說了十個字兒。
那一段兒時間差點兒冇給黑瞎子逼瘋了,氣的他抱著一塊石頭嘀咕了十幾天。
結果這傢夥在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用那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氣的黑瞎子差點冇在墓裡跟他決一死戰。
張啟靈聽著黑瞎子這像是發牢騷的話,抿了抿唇,麵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
隨後他不再出聲,提刀往前走去。
黑瞎子扯了扯嘴角,無語的抹了把臉。
得。
小本子上新加一條。
這損友不止悶騷又不愛說話,還愛生悶氣。
在這兩位大神說話的時候,前麵的潘子一直兢兢業業的拿著三爺給他的地圖,按著裡麵路線,在這恍若迷宮般複雜又詭譎的通道裡找著出口。
大致過了十分鐘之後。
黑瞎子用手擦了擦滑到下巴上的熱汗,看了一眼前麵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輕聲道:
“啞巴,這下麵越來越熱了,味道也不對勁。”
張啟靈鼻尖也有些許細汗,他點了點頭,淡聲說道:“屍臭。”
黑瞎子眯了眯眼,對著前麵的潘子揚了揚下巴,略有些嫌棄的問道:
“誒,潘子,光聽你們三爺說來這兒找什麼東西了,這地方到底是什麼來頭啊?這麼濃的屍臭味兒”
潘子不比這兩位身體強悍,他身上的黑色背心已經被汗水浸透,露出了下麵完美的肌肉線條。
他扯著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搖了搖頭說道:
“我也不太清楚,三爺隻交代說這學校之前是個精神病院,下麵有很多錯綜複雜的通道和暗室,咱們要找的東西就在其中一個暗室裡。”
“精神病院?”黑瞎子挑了挑眉,剛想再問話。
可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隨後腳底便是鋪天蓋地的晃動。
黑瞎子不得已止住了話題,朝著聲音來源的地方看去,卻驚詫的發現這聲音的來源處居然是他們的腳下。
“我去,地震了?”
冇等黑瞎子不解,下方又是一陣猛烈的震動,繼而爆炸聲再起。
黑瞎子聽著耳畔這巨大的爆炸聲音,神情一變:“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他用手捂住一隻耳朵,另一隻耳朵靜靜的聽著這聲音。
隨後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似的,猛然抬起頭看向旁邊的張啟靈,臉色有些難看:
“啞巴,這聲音很像之前吳斜從我這兒拿走的IhF炸藥爆炸發出的聲音。”
張啟靈看著黑瞎子臉上的表情,眉頭緊皺。
他知道黑瞎子這人雖然平時有些不著調,但是並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也顧不得詢問具體情況,張啟靈當即就提著古刀,朝著前麵爆炸聲發出的地方跑去。
黑瞎子想起之前那個鎖頭上麵的痕跡,臉上玩味兒的表情消失,緊跟在張啟靈身後,朝前跑去。
旁邊的潘子也聽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他知道這兩個人不會信口雌黃,也跟著朝前跑,但是嘴中卻有些不解的問道:
“黑爺,你會不會聽錯了?小三爺現在應該陪著小少爺在杭州啊,怎麼可能會來這兒?”
黑瞎子回頭看了他一眼:“潘子,你黑爺我這人有三種東西從來都不會出錯,一是我的槍法,二是我的眼睛,三就是我的耳朵。”
隨著黑瞎子說話的聲音,張啟靈順著之前發出的爆炸聲極其準確的跑到了一個通道裡。
他鼻尖動了動,目先在周圍快速的掃視一圈兒,隨後落在了下麵的地磚上。
張啟靈半蹲下身子,奇長的手指在磚塊上敲了敲,隨後扭頭對著後邊的人說道:
“下麵有通道,瞎子把這裡炸開。”
黑瞎子聞言冇有一絲遲疑,快速的從兜裡掏出了一個之前拿在手裡把玩的小銀球。
“啞巴讓開。”
伴隨著黑瞎子這聲話音落下,他手中的那個銀球突然冒出了紅光。
張啟靈適時的往後退了一步。
隨後,那枚散發著紅光的小銀球被黑瞎子準確無誤的扔在了剛剛張啟靈手指觸碰到的地方。
在銀球落地後,兩秒鐘不到。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猛然在暗道裡傳來,下方的整塊石磚被整塊炸碎。
張啟靈揮散了身前飛濺起來的石子和灰塵,目光透過眼前被炸開的洞,定神往下一看。
就看到了那個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和他身後的一隻張牙舞爪的瘣人。
眼看那個瘣人的爪子就要刺到吳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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