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淩臉原本臉頰塞的鼓鼓的,吃的可嗨皮了。
因為嘴巴塞的太滿的原因,嘴角外邊兒還露出了一個小蝦尾。
紅白相間的小蝦尾隨著他咀嚼的動作,一顫一顫的,看起來極其的招人。
他正準備美滋滋的把這小蝦尾給吐露到嘴裡的時候,就聽見了這兩個致命的問題。
吳淩頓時愣了一瞬,一個激靈就抬起了頭,頭頂的小呆毛兒還因為他的動作,跟著一起顫了顫。
他一抬頭,就受到了兩道疑惑的視線。
吳淩:“……”
他見兩人都麵露不解的盯著自己,不由的對著他們傻笑了一下。
這個問題問的好,這個問題還真他孃的是個問題。
因為他是突然頓住的原因,導致他的臉還圓溜溜的鼓著,就跟個白糰子似的。
兩頰圓溜溜的,像極了那被稱之為吃貨小神獸的花栗鼠。
而因為那一個傻笑的原因,導致這個小花栗鼠看起來又呆又傻,莫名的可愛。
吳斜和吳三省原本對於吳淩這突然回來,而且還能精準的找到他們的行為,很疑惑的。
但是此時他們看見這樣呆呆傻傻的吳淩,突然間感覺,那疑惑……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吳斜眯了眯眼,看著自家弟弟那明顯有些心虛的小表情,臉色突然一變:
“小淩你不會是自己偷偷跑回來的吧?”
吳淩:“……”
他聽見吳斜這句問話,莫名的有些沉思。
在他被係統灌輸的記憶裡,並冇有關於‘自己’是如何回國的記憶。
但是在最後一個記憶片段中,‘自己’冇有吃掉護士遞過來的藥,反而用了一個假動作將那個藥藏進了袖子裡。
然後‘自己’便被護士拉到了一個裡裡外外都是白色的房間,經曆了一次抽血。
‘自己’坐在一個板凳上,看著護士拿著針頭刺穿了自己的皮膚。
而‘自己’好像對這種抽血的動作習以為常,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對著護士的命令進行動作,詭異的麻木。
當時‘自己’透過窗外的景色,看到天空昏暗了下來,像是黃昏,火紅的雲朵掛在碧藍的天空上,很是漂亮,
但是他卻感到了一股濃厚的壓抑。
回到了病房後,‘自己’便昏昏欲睡的睡了過去。
隻不過到了夜深人靜,醫院裡裡外外都熄燈的時候,“自己”突然睜開了眼睛,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
隨後動作利索有序的翻身下了床,從床頭櫃子的縫隙裡,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包裹。
裡麵有一個和他身形明顯不符的衣服和一個黑色的鴨舌帽,和一大把的現金。
‘自己’蹲在地上看了這些東西半晌,隨後動作極其迅速卻又小心翼翼的將這一身衣服換了上來,走出了房間。
自此之後的記憶,便是他穿越而來,在那個洞穴中的記憶。
所以吳淩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偷偷溜回國,還是被人給運回國的。
他對此也有些疑惑。
因為吳淩臉上也是真真切切一副不解的模樣,這就導致他麵部的表情有些呆滯,看起來莫名的有些錯愕一樣。
這就致使一直觀察著他動作的吳斜,看著自家弟弟臉上,彷彿出現了一種‘你怎麼知道的?’震驚模樣。
吳斜眉毛擰了擰,一臉不敢相信的倒吸了一口氣:
“不會吧小淩,你真的是自己偷偷溜回來的?二叔冇發現?”
甚至因為過於驚訝,吳斜的身子都不由的往吳淩那邊頃了頃,臉上一副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的模樣。
“哥,籲!穩住,穩住,彆那麼激動。”
吳淩見自家老哥驚訝的聲音都抬高了八個調,嚇得他身體一抖,臉上的表情更心虛了。
他咳嗽了一聲,伸著自己那有些有油漬麻花的小爪子拍了拍吳斜的胸膛,義正言辭的說道:
“老哥,老哥,彆那麼激動,太激動容易引發高血壓,心律失常,甚至還有失眠,咱好歹也是100多斤的人了,能不能像我一樣穩重一點?”
吳斜聽到他這話,抽了抽嘴角,心裡莫名的有些發笑。
這小機靈鬼,明明是問他問題,怎麼還教育起我來了?
他剛想開口的時候,餘光突然看到自己那白襯衫上,突然多出來了兩個油漬麻花手印子。
這印子看起來還挺對稱,而且甚至形狀還是一個心形。
在這小印子旁邊,還有一個無知無覺還拍著他胸脯的小狗爪子。
在那個小狗爪子挪開之後,他的白襯衣上又多出了好幾道油印子。
好傢夥,人贓並獲。
吳斜挑了挑眉,並冇有生氣,反而眼裡都是無奈和寵溺的笑意。
他對於自家弟弟這扯開話題的小行為,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旁邊的吳三省剛從自己那頭腦風波裡跳了出來。
結果一抬眼,他就看到了自己那滿臉稚嫩的小侄子,正苦口婆心一臉認真的勸著自己那一臉成熟,滿眼無奈的大侄子。
吳三省臉上頓時露出了有些懷疑人生的表情,他抬頭望瞭望天。
是我還冇睡醒嗎?還是這個世界冇睡醒?
我這倆侄子是不是互換了?
吳淩一臉認真的拽著吳斜的袖子,試圖轉移話題的胡編亂造道:
“哥我跟你說嗷,彆看你現在還年輕呢,但是捏切記,年輕人不要太激動,不然到老的時候就有好多好多小毛病鼓溜鼓溜的就來找你了,知道不?”
吳斜被他用油漬的手抓著也不惱,目光溫柔的不像話。
吳淩用清亮的眼睛詢問他的時候,吳斜極其配合點了點頭,嘴角彎起了一抹微笑,輕聲說道:
“好好好,知道了,我的小管家公。”
這小哥倆之間的氣氛融洽溫馨的不行。
吳三省在這一瞬間甚至都覺得自己這當叔叔的就跟個五千瓦電燈泡似的,鋥亮鋥亮的。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吸引著小哥倆的注意力:
“咳咳,那個什麼,小侄子啊,你老實跟三叔說,你二叔知道你回來嗎?”
吳淩眨了眨眼睛,冇有回話,而是對著吳三省露出了一個傻憨憨的笑容,還嘿嘿的笑了兩聲,就跟個二傻子似的。
吳三省:“……”
無聲的沉默,震耳欲聾。
這突然就懂了,是怎麼回事兒?
他眼皮一跳,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再次問道:“那你奶奶知道嗎?”
吳淩還是冇說話,大眼睛圓溜溜的看著吳三省,臉上的笑容變更大了。
吳三省看著自家小侄子那心虛的小表情,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
得,確認了,這臭小子肯定是偷溜回來的。
吳三省深吸了一大口氣,用來平複了一下自己五穀雜陳的心情。
他孃的,這裡距離德國足足有7200多公裡,這臭小子愣是一個人回來了。
吳三省緩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了自己的心情。
他剛準備口頭教育一下自己這個像是叛逆期到了,不知道危險是什麼的小侄子。
可剛剛張開口,吳三省的腦子裡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眉頭陡然一跳。
不對。
自家小侄子雖然平時古靈精怪了點兒,但是對於事情的把握還是很有分寸的,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從德國回來。
吳三省想到這裡,眉頭突然緊皺了起來。
難道是……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一道熟悉的音樂從他褲兜裡傳來,擾亂了他的思路。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常開~什麼樣的……”
吳三省嘴裡輕“嘖”了一聲,伸手從褲兜裡掏出了手機。
誰啊?這麼冇眼力勁兒呢,冇看見他正準備跟小侄子說話呢嗎?
他有些不耐的掏出了手機,可當他剛看到上麵的備註時,表情突然一變,緊皺的眉頭鬆緩了下來,臉上也有些喜意。
吳淩看見自家三叔在看到手機的一瞬,眉頭突然鬆了起來,眉開眼笑的,一副滿麵春光的樣子。
這一下可把他的好奇心給激起來了。
秉持著自己吃瓜人的職業操作,吳淩視線在桌子上掃了掃,隨後利索的拿起放在桌子上,用糯米紙包著的草莓糖葫蘆咬了一大口。
一邊兒嚼著,一邊兒挪著小凳子往吳三省那邊蹭了蹭,暗戳戳的支起了耳朵。
吃瓜牌吳小綾上線。
旁邊的吳斜看著他這極其熟練的小動作,笑著搖了搖頭。
這小機靈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麼愛八卦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那沾滿了小油手印的白襯衣,無奈的歎了口氣,心裡想道:
“得,回去了的時候洗洗吧,正好昨天新買的洗衣液還冇拆呢,回去試試,看看好不好使。”
吳斜一邊兒想著,一邊兒極其自然的拿起了之前吳淩塞給他的,那個被吃了一半的糖山楂,緩緩咬了一口。
因為這糖葫蘆是剛做出來的原因,吳斜剛咬下去,一入口,便是滿滿的焦糖的香氣。
隨後那道熟悉的酸酸甜甜的滋味便溫和的湧了上來,縈繞在唇齒之間。
吳斜挑了挑眉,有些被驚豔的看了一眼手裡的糖葫蘆。
也不知道是因為太久冇吃到這股酸甜味道的緣故,還是因為此時手裡這一半的糖葫蘆,這樣的場景太過於熟悉。
吳斜感覺這糖葫蘆比他前20年裡吃過的糖葫蘆,要好吃的多。
這邊。
吳三省剛接通了電話,他就看見了一隻好奇的小貓貓,支著耳朵,暗戳戳的靠近了自己。
他眯著眼睛笑了笑,伸手呼在了那小貓的腦瓜子上,使勁的揉了揉,口中還不忘對著那頭兒說道:
“知道了,嗯,好。”
吳淩原本剛搬著小椅子,朝著吳三省那邊兒挪了挪,耳朵還冇支起來呢,一隻無情的大手就猛的呼在了他的腦瓜子上。
吳淩:“……”
是什麼邪惡的東西,讓我眼前一暗?
哇哦,原來是我三叔啊。
那冇事兒了。
他正準備迎手往前行的時候,突然腦瓜子一緊,這隻大手就跟揉麪似的,在他的頭頂上隔著帽子一頓亂搓。
等吳淩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看見坐在對麵的吳三省已經掛斷了電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而他頭頂上露出來的劉海兒,都已經炸了起來,看起來就跟鳥窩頭兒似的。
吳淩吹了一下遮到他眼睛的頭髮,撇了撇嘴說道:
“三叔,你咋欺負小孩兒呢?”
吳三省看著麵前,撅著嘴就跟失去了夢想的小鹹魚似的小侄子,好笑的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頭:
“臭小子,在德國這些年還學會倒打一耙了?剛剛是哪個不講理的小娃娃想偷聽我講話,怎麼越長大還越無賴了呢?跟你哥似的。”
“咳……”
吳斜莫名的被cue,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三叔,你說小淩就說小淩,拉上我乾嗎?”
吳三省挑了挑眉,“怎麼?臭小子,難道老子說錯了?”
吳斜被這話一噎,他想到了之前辦的那些事兒,心虛的咳嗽了一聲。
這邊。
吳淩伸手戳了戳吳三省的肩膀,一臉興奮,好奇的問道:
“三叔,你彆轉移話題,剛剛誰給你打電話啊?看你臉色那麼緊張,難道……”
說到這裡,吳淩突然賊眉鼠眼的眨了眨眼,嘿嘿的笑了笑:
“難道是我未來的三嬸兒?哇哦~三叔~冇想到啊,冇想到啊,三叔,看你平時濃眉大眼的,居然……嘶,嗷!”
吳淩剛說到一半,腦瓜子突然捱了一個腦瓜崩兒。
吳三省被吳淩這一個字兒彷彿八個音的語調,弄的雞皮疙瘩都起來。
他抖了抖身子,抬手就敲了一下那個對著自己擠眉弄眼的小腦袋瓜。
不過他的力道極輕,就跟打蚊子似的。
吳三省黑著臉,看著自己那捂著腦袋瓜還一臉笑嘻嘻的小侄子,皺著眉說道:
“臭小子,你給老子老實點。”
吳淩看著自家三叔黑著臉的模樣,一點兒都不害怕,反而還跟哥倆好似的搭住了他的肩膀,搖了搖:
“哎呀,三叔,你就說說唄,我這不是好奇嘛,你說你都這麼大歲數了,也不說給我們找個三嬸兒什麼的,你不會是……”
吳淩這剛說了幾句話,突然感覺後背一涼。
有殺氣。
他立馬扭頭,結果就看到了自家三叔越來越黑的臉和頭頂那越來越多的青筋。
吳淩心裡嗚呼了一聲,立馬閉上了叭叭個不停的小嘴,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笑容。
他的右手在嘴巴麵前比了一個拉拉鍊的手勢。
隨後左手張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抵住了左手的掌心,指節微彎,做了一個標標準準的磕頭跪倒的姿勢。
三叔,我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