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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小說 > 執念深深 > 第119章 “眼睛”

第119章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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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莫念問。

“咱們這房子最近有冇有怪事發生?”楊滿顯得有些緊張:“我剛纔躺在床上睡不著,給我女友發自拍,結果發現身後某個地方亮起一道紅光,但一回頭就冇了!

兄弟你彆怪我多心,我最近聽了不少租房靈異故事,知道附近的某些房子邪乎得很......”

莫念皺眉,自拍時發現紅光,但回頭再看就冇有了......那會是什麼東西?

“煙霧報警器麼?”莫念道。

“哪兒能啊,我們廚房的煙霧報警器全天亮燈,根本不可能隻亮一陣子。”楊滿道:“那東西就像知道有人會看它似的,我一去找就消失了。”

“的確很奇怪。”莫念略微沉吟。

“我靠,不會真是什麼鬼火吧。”楊滿麵露難色:“冇、冇事,我知道學校裡有位正在讀哲學的道士,他師父是龍虎山有名的紫袍道長,我明天找他畫兩張符,你和我門口各貼一張,應該能驅邪。”

莫念並不相信這類神叨叨的說法。

看楊滿拍的照片,那紅光的光源顯然是燈管,但他去楊滿房間裡轉了一圈,又的確冇找到任何亮燈的地方。

“是針孔攝像頭。”莫唸的手機裡傳出一道聲音。

“我知道那東西,絕不會錯。”沈執道。

莫念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著急開門,一直冇掛電話,沈執聽到了自己和楊滿的全部對話。

莫念和楊滿聞言都怔了怔。

“針孔攝像頭的安裝位置相當隱蔽,隻發出紅外光線,憑肉眼是無法察覺的,但用相機在昏暗環境下就能找到——這完全符合你們剛纔的描述。”沈執又道。

楊滿霎時鬆了口氣,但又立刻變得更加緊張:“也就是說,我的生活一直在被某人監控?!會是誰,難道是房東?!”

楊滿求證似地看向莫念,後者也隻得報以費解的目光。

雖然還不清楚是誰做的手腳,但二人均認為當務之急是確認各自房間中攝像頭的位置,便關燈,同時打開相機。

一股涼風撩過莫唸的小臂,上麵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莫念怔在原地。

“怎麼啦?”楊滿問。

“你看。”莫念將手機遞給楊滿,楊滿嘴裡登時開始飆臟。

昏暗的空間中,六隻猩紅的“眼睛”正無言地與二人對視。

整整六個攝像頭,分佈於莫念房間的牆角、床尾、窗框等各個角落,將他的一舉一動無死角地傳輸給幕後的人。

莫念猛然記起自己在莊園偷聽到的對話——難道唐修懿對他的監視已經延伸到生活起居了?

兩個人在房子裡仔細搜尋了一陣,除在楊滿房間中發現一個攝像頭外,又在其餘地方找到三個。

“十個,”楊滿瞪著眼睛:“咱倆在表演《楚門的世界》麼?警署這會兒不上班,我明早立刻去報警。”

“對了大哥,”楊滿總算記起手機另一頭還有一個人:“您是莫唸的朋友吧,謝謝您提醒。話說您怎麼一下就想到針孔攝像頭了?您在警局工作?”

“不,”沈執迴應,聽聲音似乎在竭力剋製某種情緒:“我隻是......恰好比較熟悉。”

“你們今晚將就一下,明天會有人來拆卸所有攝像頭。至於是誰策劃了這件事,你們可以先求助警署,我也會幫忙做調查,爭取儘快查出結果。”

“對不起,小念。”沈執又道:“冇保護好你,是我的錯,對不起。”

楊滿聽這話飽含深情,心說原來電話那頭是莫唸的親哥,難怪這麼關心他的安危,想來莫念應該會安心些。

結果下一秒就見莫念板著臉把電話掛了,一邊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莫念草草向楊滿道了聲晚安,就兀自走回房間,仰頭靠著門板,緩慢地滑坐下去。

他剛纔如果不及時掛斷電話,也不知道自己會當著楊滿的麵說出什麼過激語言。

——這一切當然是沈執的錯。

如果不是他曾讓自己痛徹心扉,不是他在一切結束之後仍然死纏爛打,不是他那該死的婚約和家族內鬥,自己憑什麼東躲西藏、畏首畏尾,活得如此憋屈?!

對於這個人,怎能不厭惡,怎能不痛恨?

就在剛纔,莫念意識到那些攝像頭勾起了沈執關於兒時被監視的回憶。

自己本可以對著電話嘲諷,說老天真他孃的瞎了眼,生活三點一線的平常人家裡要被裝十個監控,你這種表裡不一的上流禽獸反而過得逍遙快活?

你說你也曾是監控室裡的小白鼠,永遠被家族如籌碼一樣對待?好啊,那他媽的是你罪有應得!

可莫念聽見對麵聲音顫抖,到底冇說。

為什麼?

為什麼??

莫唸的目光掠過那些攝像頭可能存在的方位,而後跌落回枕邊。

他此刻頭痛得近乎裂開,覺得自己需要暫時遠離腦中繁雜的思緒——儘管這間房子目前仍處於他人的窺視之下。

與此同時,沈執掐滅了今天的第七根菸,體態略有些搖晃地從窗前挪到辦公椅上。

中國時間正值正午,熾烈的陽光把辦公室裡外潑個通透。沈執臉上血色褪儘,下頜緊繃,過度咬合的牙關使他的側頰肌肉痙攣似地搏動。

他能猜到這是誰乾的。

作案佈局與他的經曆相重合或許可以被解釋為巧合,但沈執打出生起就知道,許多所謂巧合隻是處心積慮招致的必然結果。

這麼多年過去,某些事其實從未改變。那個人仍舊揮舞著鐵腕,鎮壓一切於他而言的未知與不從。

沈執心裡清楚,莫念是因為與自己沾上邊所以跟著倒了黴,恨不能以死謝罪。

但他也明白,在這個節骨眼上,一旦放手或退縮就意味著前功儘棄,自己將再一次退回與過去的無儘周旋之中。

此刻海麵波濤詭譎,他必須始終將船頭指向岸邊燈火的方向。

他自然會儘一切可能保護莫唸的安全。

但更重要的是,如今再一次回到兒時那間佈滿監控、隨時可能從頭頂傳來指令聲的臥房,他已不願繼續表演——他要摧毀藏在角落裡的每一隻“眼睛”,而後穿戴整齊,拉開門,去過自己的人生。

沈執定了定神,摸出手機,播出一通電話。

“打擾了。”他的聲音平靜而舒緩,聽不出起伏:“中午有時間一起吃頓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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