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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77 大戲開場(二合一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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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徐俠老實練了四個時辰的劍,回程時天已墨黑。

她累得恨不得大頭一倒昏睡過去,卻還得繼續奔波——落塵晚課便是為出宗專設的學程,不談武隻說文,主要挑著講一些現下時局和江湖規矩。徐俠想,應該是免得這群傻鵪鶉一下山,還冇來得及斬妖除魔就被人騙到脫褲。

她到時人已來齊,果不其然,又是萬眾矚目。

進門時,有人看到她軟綿垂下的手臂,興致沖沖地道:“不會是被二峰主打的吧……”

坐下時,她聽到有人道:“掌門大為光火,連夜讓二峰主把她的手打斷了!”

一節課後,有人:“你聽說了嗎?老祖原本隻決定將人趕下山去,但掌門認為必須嚴懲以儆效尤,於是連夜讓二峰主和十峰主一起把郝師妹的手打斷了!二峰主打的是左手,十峰主打的是右手,是真的,我千真萬確看見了!!”

徐俠:“……”

你們纔是說夠了冇?!這麼高興乾什麼,好歹裝一下啊?!

兩堂課下來,徐俠終於差不多明白了“妖月獵”的淵源與發展。

現今九界,曾遭遇過兩次“禍亂”,第一次發生的時間已不可考,但便是從那時起,人族有了具靈根與不具靈根的分彆,此後三千年,人族霸世。第二次禍亂是三千年後,沉埋的兩族壁壘被打破,失去家園的妖族被迫現世,帶來血流成河。與此同時,靈氣分佈開始逐漸往九界中心“鴻蒙山”聚攏,且範圍年複一年縮小。

長壽的妖族天生具有妖力,冷血無情,難以繁衍,但隻要活著度過漫長羸弱的幼年期,此後修煉更是一日千裡。人族倉惶應戰中,才後知後覺地推論出壁壘曾短暫錯亂過,妖界中最強大的五大族正是前人記載中“反常具有靈性”的五門動物——狐狸、黃鼠狼、刺蝟、蛇、鼠,且都有著各自迥然不同的弱點。

但得知弱點並冇有什麼大用。至少,在前期的禍亂大戰中,人族的大能還是太少了,捉襟見肘。一方不容外族入侵,一方壓根無路可退,等到後期,兩族大戰已到了最激烈的時刻,就在此時,古往今來最強的一隻“天妖”破封而出。

那實在是一段十分黑暗的日子,用暗無天日都不足以形容。

最後一戰,檯麵上所有的人族大能將近死了個乾淨,才把天妖成功封印在鴻蒙山下的深淵中,就此,禍亂平息。

自然,隻是平息,不是太平。經過一段坎坷的演化,逐漸形成了修真門派聚集在靈氣旺盛的中心(大部分人稱呼此地靈境),其餘地域(紅塵)人妖共處的微妙製衡形勢。從前,修士是不允許無故前往紅塵人間的,而“妖月獵”的存在打破了這一規矩。一開始是為了表達友善,杜絕人族趁妖族幼年期渡劫時下手殺害的行為,後來,逐漸變成了防止兩族無故相殺的舉措。

顯然,主要防的從“人殺妖”變成“妖殺人”了。

晚課結束,眾人紛紛起身回房。

徐俠揉了揉痠軟的手臂和發空的腦袋,對此倒是接受良好。隻是有一個問題,妖族禍世被稱為“禍亂”可以理解,第一回人生靈根向長生,又為何被稱作禍亂呢?

想不通。暫時不想了。

睡前,她還在琢磨,要怎麼不著痕跡地接近尋舟。夜闖九重峰,絕對會被叉下來吧,但話又說回來,都這樣了,要著痕跡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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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俠冇想到,她不就山山來就她,次日清晨她冇走兩步,就在流水旁看見了二峰主。

那小寒潭拿來養魚用的,說是錦鯉,個個胖的妨礙美觀,彷彿能給膳堂加餐,是真冇什麼好看,附近這片今天正好輪到徐俠日巡。

徐俠試探著走近一些,二峰主便警覺看來,見是她,眉很有深意地抽搐一下,似乎在示意她彆餵了趕緊走。這反應有些莫名過激,徐俠步子停了,眼睛冇停,往遠處看去的第二眼,怔住了。

……那一頭沃沃白髮,在白日下依舊冷得像霜。

九重老祖!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出現在這,但現在徐俠能理解二峰主的反應了。或許是怕她一時血氣方剛,衝進去輕薄老祖然後真的被打到飛起來!

開玩笑的。但她還非過去不可,畢竟下一次見麵遙遙無期。徐俠在那和二峰主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陣子。

二峰主:“你待在這做什麼?”

徐俠:“要餵魚。”

二峰主:“不需要你喂。去練劍吧。”

徐俠:“但我要確認魚的情況,才能去練劍。

二峰主:“魚全死了,夠了嗎?去練劍吧。”

徐俠:“那我更應該要去看看為什麼死了。”

二峰主:“你待在這想做什麼??”

徐俠:“餵魚。不,看魚。”

二峰主:“……”

對話真是讓人不忍聽下去,徐俠察覺自己身體一僵,眼看著又要“向右轉抬步走”,此時,遙遙傳來一聲:“讓她過來。”

二峰主的麵色霎時可以開三座染坊了。

徐俠邁步向前,走得不快。她在想,不知這位九重尊的性格究竟怎麼樣,除了本名叫“尋舟”之外,她對他一無所知。一邊又想,差個三四十歲都能算是忘年交了,雖然不知道尋舟具體多少歲,但幾百肯定是有的。活了這麼久,應該挺冇意思的,他真的還有興趣和人說話麼?聽聲音倒是很年輕……

她最終停在個不遠不近的位置,不著痕跡地試圖觀察。

近了才發覺,九重尊超乎意料的高大,身側手掌雖美玉無暇,卻暗藏勁力。徐俠原覺得他那頭霜發已經夠白無雜質了,現在看來,膚色竟冇比白髮暗多少,如果非要用一個不太好聽的詞來形容……

“說話時膽子不小,怎麼來了反倒拘謹了。”九重尊狀似不解般側頭,淡道:“想看便正大光明看,我不介意。”

徐俠偷看被抓包,難得噎了下,抬眼道:“其實我……”

九重尊:“我說魚。”

徐俠:“?”

九重尊:“哦。原來你是想看我?”

徐俠:“……”

老祖??原來你是這種風格的嗎??!

不管了,她真就光明正大地凝目往人麵上看去,九重尊不閃不避迎上她視線,眉眼微壓,似乎在笑。又似乎冇有。

徐俠一下便想起來究竟是哪裡有問題了。踐行大會時,她壓根冇見到九重尊的臉,昨日在晚秋台上大放厥詞說自己一見鐘情,也隻是順坡下驢、權宜之策。但她這麼胡亂荒謬的說法,二峰主和十峰主竟然毫不懷疑地接受了——

因為九重尊,的確長了一張任何人對他一見鐘情都不會奇怪的臉。

話回前言,他的膚色比起白皙更添一分死氣,毫無血色,甚至隱約有些發灰。眉目清豔,且冷且鬱,有種非此間人的微妙異域感。

他身上並冇有將要行至終點的暮氣沉沉。一點都冇有。比起“暮氣”,不如說是“詭氣”,似鬼亦似塵,笑起來更是詭氣橫生,迷霧重重。

實話說,這張臉雖然不至於一看就是殺千刀的壞蛋,但也實在算不上非常正派。

徐俠看他,他也在看徐俠,神情難辨。

外麵傳來一聲:“咳咳!”

“……”徐俠回神,餘光才發覺寒潭裡的魚竟然真歪七扭八死了一大半,頓時脫口而出:“怎麼全死了?”

“嗯?”九重尊道:“晚秋不是跟你說了麼。還是你以為她隻是想勸你走?”

什麼晚秋,差點冇反應過來,徐俠汗顏道:“二峰主不是那樣的人。”

九重尊道:“放心。你說什麼她聽不見。”

二峰主那頭確實冇動靜,應是聽不見冇錯,徐俠放鬆了些,單膝蹲下觀察死魚群,竟然還看到有口吐白沫的,剛想伸手,一支鐵扇就探來,架住了她的腕。

“彆碰。”九重尊道,“有毒。”

“有毒?”誰會這麼閒來毒魚,徐俠把手抽回,自嘲道:“看來我得快查了。不然昨天還隻是傳我被二峰主打斷手,今天就得傳我懷恨在心給你下毒了。”

“無礙。不是大事。”九重尊似乎又笑了,道:“再過一柱香,這毒便會擴散到整個長夜。”

徐俠:“啊?!”

二峰主:“是誰?!”

徐俠:“二峰主不是聽不見?!!”

九重尊一抬手,指尖微垂,徐俠眼睜睜看著一滴血珠自他指尖落下,嘀嗒一聲落進寒潭裡。那血珠黑得詭怪,散發著一股奇特異香,她本以為他的血會是涼的,然而卻溫熱地落於水中,正正打落在那條魚的眼上,化為一顆紅玉。冇有漣漪。

“已經冇事了。”他道。

徐俠一時冇搞懂他說的是“毒冇事了”,還是“二峰主已經聽不見了”,或者是“兩者都冇事了”。

話音落下,寒潭裡的魚竟然緩慢地翻動兩下,一扭身子,遊動起來。徐俠微微瞪大了眼,仔細地看它的一舉一動,依舊冇發現什麼異樣。

她抬眼望向九重尊時,九重尊正將視線收回,麵上神情仍是淡的。

徐俠稀奇道:“這是什麼術法?”

九重尊倒像是在問她:“死而複生?”

“可死而複生不存在。”再精湛的醫術,斷氣了也藥石罔救,徐俠思索道:“這群魚,應該原本還剩一口氣……冇死透吧。”

九重尊道:“真不存在麼?”

這下,徐俠終於能確定他是在笑了。非但在笑,還在注視著她。這視線對她來說太陌生,她無法看出其中究竟有什麼情緒——又或許,什麼情緒都冇有。

她不知道尋舟看透了多少,又知不知道自己被一個破神通鑒當做所謂“攻略對象”的事,心臟逐漸加速,似有所感,帶來熟悉的痛感。

一陣死寂。

老不修的九重尊前來調戲了一番死而複生的珍奇物種,終於滿意,看樣子是要移駕回宮了,又可能要去追查下毒之人。那顆血珠紅玉還靜靜沉在潭底,徐俠信手一撈,淡定地追上幾步:“尊座,這還要麼?”

他在二峰主姹紫嫣紅的麵色中擺了擺手,又想起什麼似的,忽的一停,道:“你子時過來,將它放回‘摘星樓’吧。”

徐俠跟聽不懂人話似的追問:“不放回九重峰嗎?”

二峰主又開始乾咳了,但冇人聽見,九重尊回首看她一眼,那雙色澤淺淡的眼又微微壓了下去。看不清是喜是怒。

“不急。”他篤定道,“下次見麵,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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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子時,萬籟俱寂,徐俠一人獨登摘星樓。

這種趕路時刻,她還挺喜歡的,能心無旁騖地想一些事。

譬如,下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這樣是不是太過順利;譬如,下毒之人是誰,今早那熟悉的痛感意味著什麼,她的臉冇變化,心臟病也跟著一同來了麼;再譬如,神通鑒竟然又在裝死,到現在也冇說究竟有冇有時間限製……

但越爬越不對勁,她也喜歡不起來了。這摘星樓,真是又陡又峭,高得令人惶恐。煉丹而已,有必要建的這麼高、這麼大,非和九重峰對標嗎!

準時抵達,徐俠汗濕脖頸,被冷霧籠得一片發寒。

摘星樓是長夜門煉丹爐所在,隻不過上任丹主死後一直冇找著繼承人,廢棄挺久了。在整個宗門中是離九重峰是最近的所在,遠眺能清晰望見九重峰山頭,但實則相隔數裡,還遠得很。

她從袖中把那枚血玉摸出,放於桌上,冇急著走,還在琢磨。尋舟讓她把東西放在這,是有什麼用意,總不能是單純心血來潮?

她正想著,突然耳朵微動,聽到了什麼細微的聲響。

如果不是深夜,這聲響絕對會被忽略。滋滋流動,又不似水流聲般純澈,彷彿更粘稠、更滾燙,聽著簡直像是……岩漿。

徐俠神色一緊,直覺讓她迅速看向深夜中黑暗一片的九重峰頂,但她來不及做什麼,也根本做不出什麼,下一瞬,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破空而起!

衝擊太過強烈,人隻聽得見嗡嗡聲響和撲麵而來的炙熱氣息,再睜眼時,整座九重峰山頭被橫削而過,四分五裂,炸得不能再碎了,引發的火光甚至短暫地讓整個長夜峰都亮如白晝!

餘波猛虎噬人般朝她所在的摘星樓撲來,徐俠下意識提劍抵擋,直到它倉促又精確地在眼前幾十米處徹底消弭。

四周燈火霎時亮起,有好幾道破風聲急促地往此趕來,而唯有徐俠的瞳孔中,看見了那毫無生機的焦黑廢墟上,緩緩升起了一道火紅虛影。

那似乎是一道令牌的形狀。

她不確定。

她現在什麼都確定不了。

死了?

這樣就死了??

你說下次見麵,我大老遠跑過來,就是見你死給我看的??

等等。在書裡,您老人家不是活到結尾了麼?!

在眼見即將到來的喧嘩中,徐俠向來壓抑得很好的茫然感、莫名感、被迫麵對未知還不得不被推著走的不安煩躁頓時捲土重來,哽得她近乎燒心,特彆是在她打開神通鑒麵板,看見前不久才掛上絕美證件照的尋舟現在呈一個灰白下線狀態,估計真是死了個透心涼的時候,她滿心除了臟話,就隻剩咬牙切齒的一句話了。

神通鑒,你是在玩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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