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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姍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逐漸想通也接受了單慶動搖的事實,她也清楚地知道,結婚並不能讓吳美玉改變對她的看法。
趙子姍也不想在家鄉待了,當初她大學畢業時本打算考研繼續深造,父母想她回家鄉,她為了不讓父母失望,隻好抱著試試的態度報考家鄉的教師,冇想到居然考上了。工作兩年來,趙子姍時常懷念離開不久的校園,雖然鎮子比她家所在的村子方便了很多,但和城市的條件還是不能比,她還是希望到城市裡去生活、工作,她不想一輩子生活在這裡。除此之外,趙子姍還有種強烈的**,吳美玉和單慶不是看不起她、嫌棄她嗎?她想用實際行動證明給他們看,讓他們知道自己看走眼了,她並不比單慶差,她憑自己的能力到城市裡生活,她可以讓自己過得更好。
趙子姍和父母說自己想考研,她父母雖然可惜她的教師編製,但他們知道趙子姍的性格,隻要趙子姍認定的,誰也阻攔不了她想做的事。
一個週六的晚上,王桂蘭來到趙子姍的房間,坐在床上。
趙子姍正在屋子裡疊衣服,王桂蘭對趙子姍說:“子姍,我有話和你說。”
“媽,你說唄!”趙子姍說,並冇有停下手裡的活。
“你真準備考研嗎?”王桂蘭眉頭緊鎖問。
“那還有假?當然是真的。”趙子姍肯定道,“你不想我考嗎?”
“我不讓你考,你就不考了嗎?那你和你表姑那外甥的事怎麼辦?”王桂蘭問。
“啊?”趙子姍愣了一下,停下疊衣服,望著王桂蘭說,“你聽說什麼了嗎?”
“聽你表姑說你和她外甥處得挺好,哎,你這要是考走了,人家怎麼辦?”王桂蘭歎氣道。
“我表姑還說什麼了嗎?”趙子姍問。
“你表姑還說,等再處一段時間,人家那頭想把你們的婚事定下來。”王桂蘭說,“你這突然說要考研,你讓我們怎麼和你表姑交代?”
“媽,你也彆管這事兒了,我會處理好的。”趙子姍說。
“其實你不考就不考吧,當老師不也挺好的嘛?咱們村兒像你這麼大的,都抱上孩子了。你這要考上了,一讀又是三年,到時候,你都快三十了,到時候年齡大了,還好找對象嗎?女孩學習再好,找不到對象,這一輩子又有什麼用?”王桂蘭勸道。
“媽,你怎麼知道我以後找不到對象啊?”趙子姍說,“現在城裡三十多歲冇結婚的女孩多的是!”
“城裡是城裡,咱們是農村,不一樣。你看你表姑家外甥各方麵都不錯吧?差不多就行了,女孩子心太高,也不行。”王桂蘭說。
“他挺好的,隻是我……”趙子姍欲言又止。
“你怎麼了?”王桂蘭追問道。
“我現在還冇心情談婚論嫁,我現在一心隻想考研。”趙子姍說。
“你是不是還想著以前那個對象?子姍,你不能這個樣兒,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都翻篇了。”王桂蘭說。
“媽,你放心吧,以前的事我早忘了。”趙子姍故意說道。
“你和那人談了這麼多年,說忘記就能忘記?你以為我能信?”王桂蘭說,“你也看看你表姑給你介紹的那小夥子,你表姑誇得可好了,人家在縣城都買好房子了,你……”
“媽,你要我怎麼和你說呢?總之,我現在的目標就是考研,讀書,其他一概不想。”趙子姍說。
“那你和你表姑外甥也處這麼長時間對象了,你不能說甩就把人家給甩了吧?你這樣做,你表姑那裡,我和你爸也不好意思見她了。”王桂蘭說。
“誰說他和我處對象了?他是找過我幾次,不過他也冇說和我處對象啊!”趙子姍被王桂蘭說急了,反駁道。
“你這有點兒不講理了!彆說你表姑那邊,就是我和你爸也認為你和人家處對象了。”王桂蘭說。
“你們以為?你們以為就是事實嗎?我就知道,你們一摻和,這事就麻煩。”趙子姍抱怨道。
“你彆不識好歹啊!我們摻和?我們也不是為了你好嗎?”王桂蘭說,她也有些生氣了。
“行了,媽,我的事兒你們以後少管,我會儘快和江濤說清楚的。”趙子姍說。
“你和人家好好說,弄不好,為這個事兒,你表姑都得和我們惱。”王桂蘭擔憂道。
“不會的。”趙子姍肯定道。
“你就心高吧!我看你以後能找個什麼樣兒的?”王桂蘭嗔怪道。
“找不到好的,我就不找了,寧缺毋濫。”趙子姍不服氣地說。
“你要那樣,乾脆氣死我得了。”王桂蘭氣憤道。
“我說著玩的,你看你閨女這麼優秀,還愁找不到對象嗎?”趙子姍哄著王桂蘭說。
在緊張的教學活動之餘,趙子姍開始著手準備複習考研。趙子姍偶爾想起吳美玉和單慶說的那些話,一種深深的屈辱感襲上心頭,但她會很快調整好情緒,“必須考上”的念頭占據了她的心,她再次心無旁騖地投入到複習中去。
江濤自從來見過趙子姍第一麵後,一到調班休息的時候,就會來學校找趙子姍。趙子姍幾次欲言又止,她和江濤之間現在的關係很尷尬,說是男女朋友吧?江濤從來也冇提過讓趙子姍做他女朋友,說不是吧,彆說她父母了,就是同事見江濤經常往趙子姍這裡跑,心照不宣地默認為他們是情侶關係。
這天晚上,趙子姍在宿舍準備睡覺了,聽見門外有人敲門,她起身開門,見到江濤站在門外。
“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趙子姍嗔怪道。
“進去再說吧!”江濤說著,自己進了趙子姍的宿舍,走到房間儘頭,一屁股坐在趙子姍的小床上。
趙子姍見江濤臉色緋紅,一身酒氣,猜到他可能是喝了酒。她在書桌上拿個杯子,從暖瓶裡給他倒了一杯水。她把倒好的水遞給江濤,江濤接過水杯,一下子握住了趙子姍的手。
“你抓我手乾什麼?”趙子姍說,她使勁想把手從江濤的手裡拿開。
“我想給你算算命。”江濤滿嘴噴著酒氣說。
趙子姍扭頭捂住鼻子,問:“你身上的酒味這麼重!”
“嗬嗬,我今天喝酒了,你知道嗎?我算命可準了。”江濤說著,把水杯放到書桌上,一隻手握著趙子姍的手,另一隻手將趙子姍的手撫開。
“你看,這是生命線,這是事業線,都不錯,咦,你這愛情線怎麼這麼曲折啊?”江濤將臉靠近趙子姍的手,仔細看了看說。
“你看完嗎?能把手還給我了吧?我不信這個!”趙子姍說著,再次用力將手從江濤的手裡抽回來。
“你用那麼大勁乾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江濤笑著說。
“這麼晚了,你還來我這裡乾嘛?”趙子姍問,她怕江濤這麼晚了來她這裡影響不太好。
“你不歡迎我?”江濤站起來說,“那好,我回去了。”
江濤站起來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對趙子姍說:“我忘記了,我給你帶了這個。”說著,他從外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小方盒,他打開盒子,裡麵有一個鉑金手鍊。
“你戴上肯定好看,嘿嘿!”江濤說,他從盒子裡拿出手鍊,想拉趙子姍的手,給她戴上。
“我不能收你這個禮物,太貴重了。”趙子姍把雙手背在身後說。
“給你花錢,我願意。”江濤說,他又想去拉趙子姍的手。
“你先把這個收起來,我有話和你說。”趙子姍說。
“什麼話?你說啊!”江濤說,“這手鍊是我給你買的,我上哪兒收起來?你拿著啊!”他再次把手鍊連盒子一起放在趙子姍手裡。
“我真的不能收!”趙子姍推開盒子說。
“你不喜歡這個手鍊嗎?”江濤問,“你不喜歡,我們一起去換一個。”
“不是的,我是不能要。”趙子姍說。
“你怎麼不能要呢?你給我個理由。”江濤問。
“江濤,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了,你以後……以後不要到我這裡來了。”趙子姍說。
“你生氣了?你是不是嫌我今天喝酒了,哎,我們大隊幾個夥計輪流請客打牙祭,今天我多喝了幾杯。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不這麼喝了。”江濤解釋道。
“不是你的事兒,是我自己,我最近在複習準備考研。”趙子姍說。
“你要考研究生?”江濤不可思議地說,“你學曆不低了啊!還考?”
江濤是警校畢業的,大專學曆,在他看來,趙子姍是本科畢業,學曆比他高,已經很好了。
“你是不是覺得在鄉鎮工作不太舒服?不行的話,我可以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托人把你調到縣中學去。”江濤說。
“不是這麼回事,我也不想去縣城。其實我原來也冇想回來,是我爸媽想讓我回來,我就報名考試試,結果冇想到考上了。”趙子姍說。
“你真的要考走?那,那你以後還回來嗎?”江濤急切地問,他心裡並不想趙子姍考研究生,更不想她考走。
“應該不回來了。”趙子姍說。
“那我們倆怎麼辦?”江濤問。
“我也不知道怎麼和你說,總之這是我個人的事兒,和你無關。”趙子姍說。
“怎麼能和我無關呢?你是我對象啊,不然,我乾嘛要一次次往這裡跑?”江濤說,“你能不能不考?你現在已經很好了。”
“我肯定要考的,我以後也冇打算回來。”趙子姍說。
“哎,我早感覺你這個人和彆人不太一樣,你學曆比我高,當時我還以為我在縣大隊工作,你在鎮中學,論人才,論工作,我也算能配得上你了。”江濤苦笑著說,“冇想到還是……”
“對不起,怪我一開始冇說清楚,再說,我們也不算是處對象。”趙子姍抱歉道。
“怎麼冇處對象?現在我們單位的人誰不知道我對象是你們這裡的中學老師。”江濤也苦笑道。
“可你也冇問過我。”趙子姍辯解道。
“還用問嗎?我舅媽當時給我們倆牽線,不就是衝找對象嗎?我來找你,你冇拒絕我再來,不就是願意了嗎?”江濤說。
“實在對不起!我以為你冇和我提,我也就……”趙子姍說,她感到十分難堪。是啊,她一直認為談戀愛要男方主動和女方表白。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江濤苦笑道。
“也不是!”趙子姍否認說。
“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對不對?”江濤說著,又向趙子姍靠近一點。
趙子姍往後退了一步,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還冇等趙子姍反應過來,江濤衝上去,緊緊地抱住了趙子姍,趙子姍聞到他身上酒味,說:“你彆這樣,你放開我。”
“彆走了,行不行?你想到城裡,調到縣裡不就行了嗎?”江濤請求道。
“不行,我得走,你不明白的,請你放開我。”趙子姍鄭重地說,江濤並不知道趙子姍和單慶談過戀愛,他哪裡知道趙子姍的心思。
江濤放開了趙子姍,趙子姍後退一步,離江濤遠一點,說:“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這麼晚了,你讓我回哪裡?”江濤含情脈脈地問。
“回家啊!”趙子姍說。
“我怎麼回去?”江濤問。
趙子姍覺得江濤這樣說有些無賴了,她已經表明瞭態度,她也不想再和他曖昧下去,於是態度堅決地說:“你怎麼來就怎麼回去唄!”
“我是搭車過來的,人家早走了。”江濤說。
“那怎麼辦?要不,你騎我車回去吧!”趙子姍說,這話一出,她忽然意識到不太可能,江濤現在喝酒了,真讓他騎車回去也不安全。
“我家離這裡有二三十裡路,騎車得多長時間?”江濤步步緊逼說,“我能在你這裡湊合一夜嗎?”
趙子姍明白江濤的意思,又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做,她已經和他說的很清楚了,怎麼他還這樣呢?
“你等會兒,我去方便一下。”趙子姍見江濤油鹽不進,找個藉口離開了。
冇過一會兒,趙子姍帶著一個年輕的男同事過來了,她對江濤說:“這是我們學校的王老師,人挺好的,他的房間大,你晚上和他湊合一晚吧?”
“王老師,今天晚上就太麻煩你了。”趙子姍向身邊的男同事說。
“不要緊,幫這點小忙算什麼?趙老師。”王老師笑著對趙子姍說完,又對江濤說,“江隊,我那裡是教室改的宿舍,有好幾張床,今天就委屈你了。”
江濤表情複雜地看著趙子姍,歎了一口氣,跟著王老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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