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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縣令上任,都要自己聘請幕僚的。
這就是書本上學不到知識。
想到這裡,趙平微微點了點頭。
他來到道縣的第一件事,冇有急著通知當地的大戶和官員,反倒是不急不慢的先找個幕僚再說。
他很快就找當地人打聽起來,有冇有什麼很有本書的讀書人。
老實說,當地人讀書不多,但是一聽趙平要找有本事的讀書人,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官學。
是的。
大江在發各地的縣丞也好,州府也好,都有自己的官學。
裡麵的老師都很不簡單,都是當地極有威望,名氣也不小的那種人物。
趙平摸了摸下巴,很快就決定過去找找看。
進入官學,趙平也冇有直接找校長之類的,反倒是在當地官學閒逛起來。
也是這個時候,趙平看到了一個青年。
麵對學子們下課之後疾馳而出,奔著去吃飯的時候,幾個學生腳踩腳摔在了地上。
那個青年看見了,也冇有罵人,就是站在那裡,等到學生們離開,他才緩緩的走出來。
以往這個時候,夫子都會訓斥一番。
而這個青年,他穿著夫子的衣服,看上去就知道是一個老師,卻冇有任何的訓斥。
關鍵是,當他走出來,所有路過的學生,都會和他打招呼。
打招呼這是必須要的。
大江也講究尊師重道。
這話要怎麼說呢?
和夫子在路上見麵,學生必須要主動打招呼,嚴格一點,甚至要先行禮。
但這種東西,懂的都懂。
很多學生對夫子打招呼,那都是敷衍。
他們纔不渴望夫子如何如何,他們不敷衍誰敷衍?
但問題是,麵對這個青年,他們看上去非常的自然。
趙平當即便留意上了,絲毫也冇有猶豫,直接走向了青年。
“先生,你叫什麼名字?”
趙平認真的問著。
這個青年明顯一愣,隨後開口道,“道縣,張之昂……你是,過來求學?”
進入官學的,在夫子看來,一定是過來求學的。
但是趙平搖了搖頭,“求學算不上,我想要求人。”
他笑了笑,走在張之昂身邊,開口問道,“先生,您今年貴庚?”
“三十二。”張之昂笑了笑,“你看上去年紀不大,十五六歲?”
“十六歲。”趙平笑了笑,“剛好比夫子小一半。”
“外地來的吧?”
張之昂摸了摸下巴,“就算是道縣最大的大戶,也培養不出你這樣的人才,你來道縣是所為何事?求人還求到官學來了?”
“先生不妨猜一猜?”趙平笑得更加開心了。
張之昂摸了摸下巴。
“猜一猜?”
“應該不用猜了吧。”
“一般人可冇有勇氣上官學來求職,也犯不上來官學求職。”
“你說話帶著京都口音,應該是京都人士,這一點不會錯。”
“京都人才濟濟,你也犯不著遠道跑到道縣來求人!”
“正好道縣的縣令前些日子升遷了,我要是冇有猜錯啊,你應該就是道縣新補的縣令了,奇怪的是,冇有誰能在十六歲的時候當縣令,你背後一定有很厲害的人物,想來,應該是在朝廷裡的大官?”
趙平有些驚訝的摸了摸下巴,看了對方一眼過後,趙平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算是大官吧。”
可不是大官嗎?
他爹趙銘,可是當今的皇帝!
張之昂微微一笑,“那想來就是來道縣鍍金的,估摸著在京都忘記找師爺了,來官學挑選師爺?”
趙平笑著點了點頭。
前麵都猜到了,後麵自然也就是一點都不難猜了。
他看向了張之昂,笑著道,“是這樣的,我身邊還差一位師爺,不知道先生能否答應下來。”
張之昂大笑道,“我可冇有當老媽子的想法。”
“該我做的我會做,我來道縣,也是過來學習的嘛。”
趙平哈哈笑了兩聲,隨後開口道,“這樣吧,先生開個價,隻要我能出得起,我自然會出。”
“一個魚一百兩銀子,這個價格不貴吧?”張之昂笑吟吟的。
趙平卻是倒吸一口冷氣。
一百兩銀子一個月,很多人都覺得這是囂張跋扈的體現。
但是趙平卻不是這麼想。
對方敢開出這個價格,那就一定有開這個價格的理由。
趙平當即開口道,“先生敢開出這個價格,一定有開這個價格的理由,我看先生,也不像是無理取鬨的人,先生不妨說說看?”
趙平為什麼要問。
當然要問!
因為一個師爺,底層縣令的師爺,價格都在二兩銀子左右。
當然,這個銀子還冇有算上提成之類的。
這個提成,就是大戶給縣令送錢,送這個送那個的時候,師爺也是有一部分的。
除開這些,師爺還有很多彆的好處,自然就不用說了。
總體收入,師爺在整個大江,都能算是高收入人群,大概的實際上的月收入,大概在五十到一百兩銀子之間。
但是對方光是開價,就敢於開出一百兩銀子,這個就不一樣了。
趙平有些疑惑。
而張之昂則是一臉的平靜。
“我敢開出這個價格,自然是有開這個價格的理由的。”
“這麼說吧,我如果做了你的師爺,你的迎來送往,相應的禮物等各部分的管理,還有縣衙從上到下的很多事情,都會交給我負責,這些事情,本身價格就不低了。”
“拋開這些,你是第一次當縣令吧?”
趙平很想說點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他在佛郎機當過國王,但是佛郎機的國王和縣令不一樣。
首先,雙方的情況就不一樣。
佛郎機的國王,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具體的,還是那些引導方向的工作。
比如說,這個事情,要拍案,決策,你來拍板,從兩個差不多的計劃裡麵,選出一個更符合你心意的計劃,然後做出選擇。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但是當縣令不一樣。
當縣令,這個事情怎麼說呢?
你要負責收稅啊,審案啊,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這完全就是兩碼事了。
想到這裡,趙平當然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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