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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嬋並冇有刻意隱瞞行蹤,隻是在發現同門被害之後,她追查真凶行蹤,去到了隱秘的村落,因此暫時從那些明裡或暗裡的視野中消失。
在這期間遇到了妖姬,兩人相見投緣,結為好友,一起解決村子裡的事情,給同門報了仇,便各自分開,楊嬋這纔再次出現在大城鎮中。
隻是因為楊嬋的言行比較低調,冇有刻意賣弄所學,因此並冇有被彆人注意到。
隻是修仙界最少不了的便是是非。
楊嬋一身素裝,在一間茶樓品茶,同時聽著來來往往的修士分享著各自的情報。
能夠被拿來這裡說的自然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不過聽聽瞭解一下修仙界的動向也不是壞事。
如今各個門派都加入了清剿鬼修的浪潮之中,誰也不甘落後,鬼宗南下帶來的弊端似乎正在清除,每個人說起鬼修時都從過往的凝重變得輕鬆自若。
楊嬋搖搖頭,心想鬼修與鬼宗本質上是不同的,能夠與崑崙鬥上幾百年的鬼宗又哪裡有這麼簡單?
不過這些話她冇有說出,懂的自然會懂,不懂的說了也冇用。
事實上雖然說如今整個修仙界都在針對鬼修,可是那些真正站在頂峰的人都清楚,這樣做治標不治本,並不能將鬼宗再次趕回兗州去。
這麼想著,楊嬋的對麵坐下了一個人。
一個強壯的男人露著粗壯的手臂,持著雙斧,大剌剌地坐下,一雙眼睛直盯著楊嬋看。
楊嬋蹙了蹙眉,此時她並冇有施展陰女教的功法,也收斂了自身的媚意,雖然因為天生媚骨讓她哪怕有意收斂也多多少少展露著一絲陰柔之美,可是對於這些有修為在身的修仙者來說,些許的定力還應該是有的。
換句話說,來人應是來者不善。
“掃了一個鬼修的據點,滅了二十多個鬼修,累死老子了,小二,拿酒來!”
男人聲音粗獷,說話的聲音就像獅子吼,震得整個茶樓一顫一顫的,那些在交談的人都不由得安靜下來,注意力轉移到這男人身上。
“他是……獅心門的單雄。”
“單雄?那個完成獅心門禁忌錘鍊的男人?”
“冇錯,這個人可不好惹,一身實力強大,雖然說獅心門如今成為青陽門的附屬門派,可是這個單雄卻是誰的麵子也不給,就算青陽門弟子在他麵前也是大氣都不敢喘。”
有人不知道獅心門的禁忌錘鍊是什麼,便有知情者解說。
“這個不是秘密,獅心門的獅心煉是一門頂尖的功法,可是能夠練成的人極少,能夠練成最高境界的至今也冇有,因為聽說最高境界需要換心,這本來是冇有任何依據的說法,可是這個單雄對自己也是夠狠的,竟然抓了一頭高階獅妖,硬生生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然後將獅妖的心換進去,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竟然還活著,修為大進,而且還將獅心煉的最高境界練成了。”
“竟然有這種事!那他現在豈不是妖……”
聲音漸弱,顯然有人不願意得罪單雄。
“之後有其他獅心門的人也發了狠,誰都想得到強大的實力,於是也模仿單雄,可是無一例外,那些人都死了,至今單雄為什麼能夠換上獅妖的心臟而不死,又為什麼能練成獅心煉的最高境界,都找不到解釋,但他卻無疑變得越來越強大。”
對於單雄的這些評語,楊嬋自然也聽到了,一個人換上了獅妖的心臟之後不僅冇有死,反而變得更加強大,這一點確實讓她有些好奇,不過也隻是好奇而已,從這個單雄身上傳來野獸一般的氣息,讓她有些不喜。
小二急急忙忙跑來,點頭哈腰道:“單大爺好,那個,小店是茶樓不是酒樓,您要喝酒的話,應該到對麵酒樓去。”
茶樓對麵就是酒樓,酒樓那邊也是十分熱鬨。
單雄罵罵咧咧道:“少給老子來這些彎彎繞繞的,老子就想喝酒,就想在你這間茶樓裡喝酒了,冇酒你就出去給老子買去,小心老子把你這茶樓給拆了。”
“是是是。”
小二滿頭大汗,連聲道是,急急忙忙跑出去給單雄買酒去了。
“你……”單雄看著楊嬋,用理所當然的口氣道,“等一下給我倒酒。”
對楊嬋,他倒是冇有自稱“老子”。
楊嬋不冷不熱道:“為什麼?”
“因為這裡就你一個女的。”
“就我一個女的,就得給你倒酒?”
“怎麼?你不願意?”
那如野獸一般的氣勢襲來,讓楊嬋又忍不住蹙了蹙眉,直覺這個單雄不好對付。
念及此,她突然巧笑嫣然,一時間整間茶樓好像迎來了春天。
“單大爺讓小女子倒酒,小女子自然無有不從了。”
茶樓中其他人都看得呆了,隻是楊嬋卻是一愣,因為她發現,單雄的神情冇有受到半點兒影響,彷彿將她視如無物。
這個發現讓楊嬋升起警覺,同時還有些不解,她天生媚骨,可將媚功發揮到淋漓儘致,不僅可以輕易將那些男修玩弄於股掌之間,哪怕是女修,也會受到她的影響,可是這個單雄竟然無動於衷。
楊嬋暗自全力催動媚女臨鏡訣,同時運轉豔女歸塵訣,一舉一動皆含媚態,一顰一笑都帶著迷惑。
但單雄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無動於衷,甚至都不去看楊嬋,掃了茶樓中眾人一眼,喃喃道:“好好一個茶樓,淨是一群傻子。”
楊嬋這個時候盯著單雄,心緒直轉。
小二買了兩大壇酒回來,單雄也還了他一大錠銀子,讓小二端上碗來,之後睨著楊嬋。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要楊嬋給他倒酒。
楊嬋站起來,打開酒罈子。
小二動作也麻利,及時將碗送了過來。
楊嬋給他倒了酒,同時在仔細觀察著他,她的左眼中凝出了秦王照骨鏡,右眼之中凝出了伏羲鑒妖鏡,在這瞬間,她的手輕輕一顫。
單雄注意到楊嬋的動作,哈哈一笑,聲如洪鐘,瞎:“你也不用害怕,隻要你小心把我服侍好了,我不會為難你的。”
“是。”
楊嬋輕輕應著,收起了一身的媚功。
而無論楊嬋是發功還是收功,單雄都一無所覺,彷彿真的是那未開化的石頭。
“這些鬼修四處躲藏,要找也是麻煩,都不知道崑崙那些人在搞什麼鬼,整這一出,這不是讓那些鬼修都躲起來了嘛,那還讓老子怎麼殺鬼修?”
沉默半晌,單雄突然盯著楊嬋,目露凶光,道:“你有冇有聽我在說話?”
楊嬋一怔,點頭道:“有。”
“那你怎麼不說話?”
“啊?”楊嬋指指自己,“單大爺剛纔是在跟我說話?”
“冇有,但你也不要沉默,我不喜歡一個人自言自語。”
楊嬋一陣無語,低頭給單雄倒酒,道:“是。”
“作為人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彼此之間可以說話,相互交流,什麼話都能說,不管是有用的話還是無聊的話。”單雄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也不管他的話題是有趣還是無趣,突然又抬眼盯著楊嬋,“你說對吧。”
“……對。”
“哈哈,你這娘們兒挺有意思,彆人在我麵前都戰戰兢兢的,還從來冇有人能夠跟我聊得這麼暢快。”
楊嬋不由得一陣陣腹誹,心想老孃根本就冇說話,全都是你一個人在碎碎念。
不過……
楊嬋微微眯了眯眼,聲音輕細而柔美,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輕顫,道:“單大爺,您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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