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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
黃桂芝忍著笑意,把胡瓊芳的作業本,當著全村人的麵打開了。
一封是字跡工整、卻好像一個個從新華字典裡摳出來字,組合而成的“情書”。
另一邊,是胡瓊芳那一手雞刨狗爬、孔夫子看了都眼前一黑的家庭作業。
村裡人雖然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甚至還有不識字的,但這字兒寫的好看還是不好看,他們還是能認得出來的。
“噗嗤~”不厚道的人,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
再看看胡瓊芳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簡直不敢想象,長得這麼好看的人,怎麼會寫出那麼難看的字兒啊?
隻能說,女媧在給胡瓊芳捏了一張美麗動人的小臉蛋的時候,可能,還順手薅走了她的腦子吧?
冇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人嘛,總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他們不能因為瓊芳妹子寫字難看,就當麵笑話她,噗哈哈哈哈~怎麼辦?完全忍不住!
薑樂平如遭雷劈。
一雙眼睛恨不得紮進那封情書裡。
看看情書上工整的彷彿印刷體的字跡。
再看看作業本上,那好像被雷劈過的一手爛字。
他臉上的表情,也像是剛被雷劈過一樣。
“你騙我?這封信是你找彆人寫的?”
胡瓊芳怎麼可能告訴他,當年那個戀愛腦的自己,擔心寫給薑樂平的信,字兒太難看,特意對著字典,一個字一個字,一筆一劃的照著抄下來的?
擔心字兒寫的不整齊,還特意在下麵,用尺子擋住了,這樣寫出來的字兒,就是整整齊齊的筆直一行。
而不是像她平時寫的作業那樣,寫著寫著,一行字就歪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先挽救自己的名聲。
聽到薑樂平還在試圖把這兩封信往她身上扯,胡瓊芳眼圈一紅,哇的一聲,撲到黃桂芝懷裡,大聲叫屈:
“媽!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你們都看到信上的字兒了,那封信根本就不是我寫的!”
胡豐年麵色沉痛地點了點頭:“看字跡,確實不是我閨女寫的,她要真能把字兒寫的這麼好看,我砸鍋賣鐵也得供她上高中啊~”
胡瓊芳:“……”
老爹,澄清歸澄清,能不能不要人身攻擊?
給你親閨女留點麵子吧!
這下子,胡家兄弟可算是抓到了薑樂平的把柄。
隻見兄弟倆如猛虎下山,一個按住了薑樂平,海碗大的拳頭,死命的往他身上砸。
另一個趁機搶過他手裡的兩封信,想了想,覺得不解氣,乾脆連他身上的軍綠挎包也奪了過來,卷吧卷吧,直接塞到了自家灶膛裡。
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這一回,就算薑樂平認慫求饒,胡家也不可能輕易放過薑家了。
大半夜的,偽造情書,瞎編亂造的汙衊一個還冇說親的姑孃家,指望著搞臭了人家姑孃的名聲,姑孃家冇有彆的辦法,就隻能嫁到他們家去?
要是人人都這麼乾,那往後還要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誰家兒子看上了誰家姑娘,直接偽造兩樣“定情信物”,然後往姑孃家門口一跪,隻要壞了姑孃的名聲,一分錢不花,就能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娶回家。
這事兒要是真讓薑樂平給辦成了,那往後他們楊樹嶺村的姑娘,豈不是誰來了都能欺負一下?
不行!必須要給薑家一點顏色看看。
順便也殺雞儆猴,讓那些肚子裡揣著歪心思的人都看看,他們楊樹嶺村也不是好惹的。
聽到胡豐年叫了一幫楊樹嶺村的壯丁們,要押著他回柳渚頭村討個說法,薑樂平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不行!
不能讓胡豐年帶人去他家。
之前他篤定了胡瓊芳一定會跟自己私奔,早就跟他媽商量好了,家裡現在新房也準備好了,成親拜堂的東西也都準備好了,全部都擺在屋子裡,就等著他把胡瓊芳帶回去成親呢。
胡豐年這一去,隻要進了門,肯定會發現家裡那些為了他娶媳婦準備的東西。
薑樂平簡直不敢想,要是胡家人發現,他們家早就做好了娶媳婦的準備,隻等著他把人家姑娘給騙回去,就生米煮成熟飯……胡家兄弟一定會打死自己的!
“芳芳!不是,胡瓊芳同誌,我錯了,信是我偽造的,是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都認,我給你們磕頭認錯還不行嗎?”
“胡大伯,胡大媽,求求你們,彆去我家行不行?我弟弟還小,我爸早就冇了,我媽身體也不好,禁不住嚇啊!你們要打要罵,隻管衝我來,我薑樂平一人做事一人當!”
好傢夥!
村裡人聽他這麼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親爹早死,家裡冇個頂梁柱,還有個經常生病的老孃,一個要靠哥哥嫂子養的小叔子。
怪不得連媒婆都不敢找,隻能想出這種齷齪的法子,算計人家啥也不懂的大閨女。
這樣的人家,一眼望過去就是個大火坑,彆說這薑家小子壓根就不想出彩禮了,就是他們家願意出一大筆彩禮,但凡心疼閨女的人家,都捨不得把自家姑娘,嫁到這種人家去吧?
病懨懨的老孃 年幼小叔子,再加上一家子都是算盤精轉世,這樣的組合,月老看了都頭皮發麻好嗎?
薑樂平不知道,他越是死命攔著,不想讓胡家人到他們家去,胡豐年就越是要去看個究竟。
關係到他寶貝閨女的名聲,要是不趁機尋個由頭,徹底把姓薑的一家給捶死了,回頭等閨女跟何家說親的時候,這姓薑的,隔三差五就跳出來搗亂,萬一把他看好的女婿嚇跑了咋辦?
結果冇想到,胡家人還真在薑家,發現了薑樂平最不想他們看到的東西。
看到貼著大紅喜字,連紅蠟燭都已經擺好的“洞房”,胡豐年瞬間氣血上湧。
這一次,不需要兩個兒子代打,年輕力壯的胡豐年,大步走到薑樂平麵前,狠狠一拳,把薑樂平打得滿嘴噴血,後槽牙都打掉了兩顆。
“老大老二,給我砸!”
“把那些貼著喜字的,全踏馬給老子砸的稀巴爛!”
“砸不動的就踏馬全燒了。”
“敢算計我胡豐年的閨女?薑樂平,你好樣的!往後彆叫我在路上撞見你,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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