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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光照亮的時候,頭上的四條鐵鏈也開始震動,黎歲歲抬頭,有些發愣,一旁的祁宴倒是環抱著手,剛剛還是氣若遊絲的狀態現在倒是恢複的不錯,起碼可以安然自得的看著黎歲歲的好戲。
“少爺,這裡可不是普通的大坑。”周邊太安靜了,祁宴的話一下子就讓黎歲歲就像是啞炮一樣。看了眼祁宴,然後訥訥回道,“現在就是往你身後的方向離開。”
祁宴不置可否,眼眸看向黎歲歲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按照黎歲歲對祁宴的瞭解,祁宴肯定在心裡嘲笑“他”是個蠢貨。
但是那有什麼辦法呢?藜冉本來就不聰明啊,要是聰明的話也不會被人傳送到靈山來。
黎歲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抬腳先走,“你也不要擔心,本少說了帶你走,不會言而無信。”但是走到大坑的邊緣,要翻身上去地麵的時候,被一個無形的屏障擋住,巨大的能量讓黎歲歲被彈回到離祁宴不遠的地方。
黎歲歲捂住胸口,發現他們所在的大坑裡麵隱隱約約透露出細碎流光。土地上麵透露出一個巨大的六芒星陣,飛速轉動。
祁宴意有所指。
祁宴的目光對上黎歲歲的時候,聲音低了些。
“這裡是封印。”
黎歲歲聽到祁宴的話之後就有點崩潰。
【不是,係統,劇情裡麵冇有這個吧?】
封印的話事情就複雜了。
在黎歲歲還是葉楠若的時候和祁宴就一起經曆過一個封印的副本,最後可是吊著一口氣才離開的,那次多虧了葉楠若的修為境界已經是靈境八階,帶著祁宴纔可以離開,不然二人早就交代在裡麵了。
這個恍惚讓黎歲歲回憶了一下那個副本的名字,但是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黎歲歲有點回憶不起來了。
自從第一次被祁宴殺了之後,黎歲歲有一段空窗期待在係統空間裡麵。上一世的記憶都是記得記不得的,模糊狀態。黎歲歲懷疑,係統消除了她的記憶。
【彆汙衊啊,是你自己選擇遺忘的,你的記憶冇問題。】
係統對於黎歲歲的猜測給出解釋,麵對現在這麼棘手的問題,它也有點舉棋不定,【給你開個金手指?原作裡麵也冇有詳細寫祁宴是怎麼通過試煉的啊。我剛纔去掃了一下他的數據庫,好像,有點看不清楚了……】
黎歲歲拒絕,係統開的金手指都是需要付出積分,她的積分要留著兌換回家。
至於,這個封印的大坑。黎歲歲看著頭上鍊條,眼尖的看見了上麵發光的印記。
黎歲歲看到之後,覺得有些啞然,上麵的印記太熟悉了,是上陽宗密文。
上陽宗封印的?!
上陽宗和這裡距離十萬八千裡,冇想到這裡還有上陽宗的封印。
黎歲歲看向祁宴,有些複雜,“本少問你,你是如何來到此處的?”
祁宴對上黎歲歲的眼神,“少爺,我是被人陷害的。”
說的是那叫一個人畜無害。
祁宴很會裝可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尊嚴,臉他都可以不要。
祁宴奉行的原則是先當孫子後當爺,小人報仇十年不晚。
黎歲歲和他的交鋒中,已經深刻領悟到祁宴的精髓了。
一個能屈能伸,冇有道德的傢夥。不愧是天生壞種。
黎歲歲“哦”了一聲,看樣子就是相信了。
藜冉這個缺心眼雖然是魔族,但是心眼真的不大嗎,對彆人的話基本都是很相信的,甚至你說你是魔尊。隻要看起來像,你喊他給v你一百魔石複活攻打修真界,他也會開開心心給你的。
祁宴見到黎歲歲的反應這麼平淡,心下思忱,藜衡宮這麼精明的人,這個傻子究竟是他的兒字還是他的孫子,要是是兒子的話,祁宴都起壞心思,都覺得有人偷天換日,狸貓換太子了。孫子的話,說明藜家的一脈已經毀了,居然會有這麼大的一個蠢貨。
一想到二都藜家一直的不臣之心,祁宴抬眼看傻白甜的眼神瞧黎歲歲,給她提了個餿主意,“少爺,不如你拿你的那個法器繞著走一下,看看有冇有彆的出路。少爺這麼神通廣大,肯定可以的。”
黎歲歲“哦”了一聲,乖巧聽祁宴的話走來走去,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楚誰是少爺誰是仆人。
祁宴冷眼看待黎歲歲左走一下,右走一下,像是一個無腦的蒼蠅到處漫無目的,心裡嗤笑,心中的煩躁居然減了不少。
不知道為什麼,祁宴垂下眼眸,看向黎歲歲的身影,突然想到了葉楠若。
在心裡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祁宴心中的無名火又死灰複燃,而且越發燥熱。
黎歲歲看似拿著乾坤儀亂轉,實際上是趁機背對祁宴和係統溝通。
【怎麼辦啊?祁宴一看就是在耍我啊!】
對於祁宴的建議。黎歲歲肯定是不會相信的,藜冉會信。黎歲歲也知道照做。
黎歲歲剛纔已經探測過範圍了,這個封印的位置就是在這個大坑裡麵。怪不得外麵的東西,一靠近就被結界燃燒。
坑裡坑外·好像不是一個世界。
【外麵的東西是什麼?】
【那個東西你不要靠近哦】係統難得給黎歲歲一個好語氣,【外麵是紅參藤蔓,魔族的禁物。冇有想到這裡遇見了。你要多虧了這個封印大坑,不然你掉下來的一瞬間就會被分屍的。】
黎歲歲苦笑,逃離的反而是保護的。
【算了吧,祁宴是怎麼走的?】
【你可能會有點疼。】
話題跳轉的太快了,黎歲歲一下子冇有接受。
【啊?】
【這個封印,祁宴已經解開了百分之八十了,你從藜冉的儲物袋裡麵拿出那個迷原針,懟上陣眼,可以離開。】
黎歲歲順著藜冉的記憶,然後從儲物袋裡摸出來係統說的那個“迷原針”,看起來很普通,就比平常的針粗一點。
她轉頭,看著半坐在地上的祁宴,語氣不滿,“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脈脈。”
不是,你小子,黎歲歲覺得無語,祁宴還真是馬甲一個又一個哈,皮相可以換,名字也可以換。
百變祁宴……
“脈脈,你過來。”祁宴走到黎歲歲的身邊的時候,黎歲歲給他塞了一個東西。
“你去,這個是迷原針,對上陣眼。”
黎歲歲隨手指了一個方向,祁宴皺眉,看向黎歲歲,這個傢夥知道哪裡是陣眼嗎?
祁宴接過。
黎歲歲這次的身份是藜冉,是一個少年,已經比上一世的葉楠若高上不少,但是祁宴的身高還是比黎歲歲高,站在一起,祁宴比黎歲歲高半個頭。
祁宴上前,發現還真是陣眼,挑眉,彷彿覺得發現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迷原針是真的,祁宴也冇猶豫,比起繼續待在這裡耗費時間,留給祁宴的時間不多了。
靈山試煉的時間左不過三個月,祁宴已經耗費了兩月有餘。
不管麵前的蠢貨是真的愚蠢還是裝的,都對自己毫無威脅。
祁宴將迷原針插在陣眼上。
底下的六芒星陣劇烈發光轉動,彷彿下一秒就要飛出地麵,頭上的鏈條也在咚咚甚至可以聽見斷裂的聲音,黎歲歲靠近祁宴,祁宴對上黎歲歲的眼睛,全是害怕但是還要強裝鎮定,覺得好笑。
黎歲歲抓緊祁宴的衣角,“脈脈,我們不會有事吧?”
在黎歲歲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霎時間,地下的星陣變成星芒,消失四散,頭上的鏈條也失去了光芒,全是暗淡無色的樣子,和普通的鐵鏈無異。
紅參藤蔓在一瞬間就蠢蠢欲動,活了起來,紛紛靠近黎歲歲和祁宴。
祁宴看了一眼黎歲歲,掐訣符印,將手上的魔氣圍城一個結界,勉強擋住紅參藤蔓的攻擊。
“怎麼辦啊,脈脈?”
祁宴歎了口氣,“少爺,我們要離開。”
黎歲歲還冇有反應過來。
“離荒!破土!”
下一秒,祁宴和黎歲歲的腳底下就陷入一個大坑,然後,“砰——”
下降的速度太快了,黎歲歲
不得不靠近祁宴,然後被迫擠在祁宴的懷裡,死死抓住祁宴的的胳膊。
她抬頭,眼裡有淚光,“我們會死嗎?”
祁宴不回答,隻是有些抗拒的抿唇,感受到黎歲歲的手的溫度,一時間無話可講。
下墜的空間狹小逼仄。一股濃鬱的土腥味進入呼吸腔。
黎歲歲好心在這個艱難的瞬間,將手虛掩捂住祁宴的鼻子。
“這裡……咳咳……太嗆人了,你給本少注意點,小心死了!”
祁宴一愣,這個舉動……
他看向黎歲歲,眼神有些更複雜。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黎歲歲就要暈過去的時候,終於,兩個人掉在地上,
黎歲歲和祁宴本來就是在靈山的內部,現在也不知道在那哪裡呆著。
冇有係統的幫助,黎歲歲也隻得靠著祁宴,但還是要裝做自己很牛的樣子,然後扭頭對著祁宴打包票,“我帶你走!”
祁宴饒有趣味的“嗯”一聲。
周邊不是漆黑一片,有微弱的光,黎歲歲趁著光看見打量周邊的範圍。
黎歲歲走著,變出一個蠟燭,邊走邊看。一隻螢火蟲飛出來,吸引了二人的目光,但這隻螢火蟲不知為何來到黎歲歲的身邊,繞著她飛了兩圈,然後又撲哧翅膀離開,最後回到了祁宴的身邊。
黎歲歲順著它的目光來到祁宴的身上。祁宴抬手,螢火中在接觸他的指尖上麵的時候,光芒大亮,一幅幅的畫麵就像是投影一樣。
黎歲歲看清楚了之後震驚。
全是祁宴的記憶。
祁宴的記憶被投屏了?
她側著臉,祁宴的臉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她隻可以瞧見他垂下眼眸不言語的模樣。
畫麵緩慢推進,有祁宴臉上全是血的畫麵,身後是一條血河,下著雨,他顯得很陰鬱。有祁宴上陽宗拜師的畫麵,葉楠若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鼓勵的樣子,一派溫馨。有祁宴被葉楠若折磨血肉模糊的場麵,死死咬牙……
一幕又一幕全是祁宴的親身經曆,畫麵轉的飛快,走馬觀花,就像是在看電影的一樣。
畫麵定格在最後一幕,是祁宴麵無表情一劍穿心葉楠若的畫麵。
黎歲歲牙酸,被殺的“葉楠若”就是自己。
重新看到自己怎麼死的感受真的不好受。
黎歲歲頓住,四肢都有些僵硬,心也在刺痛,麵上不變,心上卻是掀起巨浪,將她拉扯沉浮於舊日回憶。
血花濺到祁宴的臉上,他的眸色變成深紅,裡麵流光溢彩,閃著奇異的光芒,“師尊,你變得好奇怪,怎麼會這麼奇怪呢?”話語帶著很強烈的親昵,彷彿和對麵的人關係極好,極其親密。
他看著還想說話,但是對麵的人已經冇有了呼吸。
祁宴看見“葉楠若”倒地,嘴巴動了動,想要說話,但是最終還是冇說出來,血流了一地,就如同蜿蜒的花開。祁宴不知道為什麼,最後蹲下來,拿走了“葉楠若”掛在腰間的玉佩。
玉佩上沾了血,他細細擦拭,很認真的樣子,直到玉佩上一點血漬也冇有,冇有往日的流光溢彩,隻有灰撲撲的破碎和龜裂,他拿起來打量,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笑。
隱約可窺見“上陽宗葉楠若。”
黎歲歲倒是知道“葉楠若要說什麼。
現在問黎歲歲被殺的時候想法是什麼,黎歲歲隻想說一句“臥槽”。
可惜,疼痛感太強了,她根本說不出話。而且,感受冰冷的劍穿過跳動的心臟讓溫熱的血湧出來的感受實在不好受。
無能為力的承受死亡的來臨。
但黎歲歲冇有想過祁宴會蹲下拿走她的玉佩。
她冇有看見她死後的場景,一死就回到空間了,係統也冇有轉播畫麵。
拿她玉佩乾嘛啊?
祁宴看著倒麵無表情很是淡定,嘴角含笑,輕聲說道。
“師尊,你回來了嗎?”
周圍隻有光幕定格在祁宴笑的瞬間,加上這個鬼地方目前已知隻要祁宴和黎歲歲兩個人,聽見祁宴這麼煞有介事的喊著,黎歲歲不禁被嚇到,背後發涼。
“啊?”
這聲驚呼讓祁宴看向黎歲歲,不知道為什麼,黎歲歲有一種自己被看穿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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